加拿大:復仇(小說 加拿大分會)文/喬治·喬納斯
1972年8月26日,第二十屆奧運會在慕尼黑召開。9月5日凌晨4時許,一伙恐怖分子闖入奧運村,打死兩名以色列運動員,挾持其余九名作為人質,要求釋放被關押在監獄中的兩百余名囚犯。在解救人質的過程中,警方將一場武裝解救行動變成了血腥的槍戰。九名以色列人質全部遇難。憤怒的以色列總理梅爾命令以色列情報組織“穆薩德”對恐怖分子以牙還牙。
一場血腥殺戮剛剛結束,另一場暗殺行動即將開始。一支訓練有素的以色列特工隊手持黑名單,出現在世界各地的巴勒斯坦要人以及與“慕尼黑慘案”有關的恐怖分子周圍。于是,街頭的突襲、沖天的火光、傷者的哀嚎、死者的慘狀、美人的誘惑、層層的政治謎團……便一幕幕上演了。
雙手沾滿鮮血的特工們開始感到困惑、恐懼,懷疑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正確。他們在無奈和掙扎之中經歷著人性的莫大洗禮。是聽從上級的命令、國家的召喚,繼續這不歸的殺戮之路,還是為了家庭的幸福,痛下決心,完成自我的人性救贖……
序 幕
慕尼黑
與大多數以線條流暢、設計巧妙為特點的現代自動步槍比起來,卡拉什尼可夫自動步槍看起來敦實堅固。這種被正式命名為AK47的攻擊步槍,據說是由一位西伯利亞農民發明的。至少圍繞著這種世界上最流行的武器的傳說是這樣。它簡單粗糙,長三十四點二英寸,槍托和握把是木制的,深黃色,中部和前部是金屬的,暗灰色,中間也是金屬的,是后膛和扳機。彈夾向下,呈弧形,可裝三十發七點六二毫米的子彈。短導程子彈可穿透鋼板。若設置于自動開火狀態,卡拉什尼可夫可在一分鐘內射出一百發子彈,初始速度為每秒兩千三百三十英尺,或者每小時一千六百英里。許多國家都生產過這種槍。近距離使用時,它可以將一個人一分為二。
1972年9月5日,幾支卡拉什尼可夫步槍被從油脂紙中拿出來,遞給八位代號為“黑色九月”的恐怖分子,他們要去康諾利大街三十一號慕尼黑奧運村以色列運動員的住所。
雖然沒有人認出他們是敢死隊員(恐怖分子經常用這個詞來稱呼他們自己),但有人看見他們在凌晨四點攀上庫索茲因斯基達穆六英尺高的電網。他們就從這個距離以色列運動員住處大約五十碼的地方進入奧運村。五十碼的距離,一群人再慢再小心也能在一兩分鐘之內走完。然而,直到四點二十五分,恐怖分子才把密匙插進康諾利大街三十一號第一號公寓前廳門上的鎖孔里。在這期間,他們是否得到過奧運村的幫助不得而知。
第一個聽到動靜的人是個體重二百七十五磅的巨人、摔跤裁判約瑟夫·古特弗洛德。雖然他不能馬上斷定這個聲音是不是他的室友、摔跤教練莫什·溫伯格的,因為后者要很晚才回來,身上也有鑰匙——但門后阿拉伯人的聲音使他很快斷定:情況危險。實際上,正是他用希伯來語喊了一聲“危險!”——才把他的室友驚醒。他一邊喊一邊用巨大的身軀頂住緩緩打開的房門。
在接下來的幾秒鐘里,八個阿拉伯人企圖把古特弗洛德頂住的門推開。雙方的力量足以把門框兩側的直木和金屬鉸鏈徹底扭曲變形。這為古特弗洛德的隊友、舉重教練土娃·索科羅夫斯基贏得了足夠的時間,讓他得以破窗而逃。
一號公寓的其他四個人就沒有這么幸運了。田徑教練阿米卒·沙皮拉,劍術教練安德雷·斯皮澤,步槍教練科哈·朔爾和舉重裁判雅科夫·斯普林格已被置于槍口之下。阿拉伯人對他們非常粗暴,恐嚇他們,讓他們說出其他以色列運動員的住處,還說誰敲開了以色列運動員的門讓敢死隊進去了,誰就自由了。但他們沒有給古特弗洛德這個機會。他們像《圣經》中自己的先人腓力士捆綁被俘的參孫一樣把他捆了起來。
恐怖分子沒有得到以色列人的任何幫助,于是決定搜查康諾利大街三十一號——烏拉圭和中國香港的奧運隊員也住在這里。他們沒有抓到住在二號、四號和五號公寓的八個以色列隊員,但卻抓到了住在三號公寓的六個運動員。他們是摔跤運動員埃里澤·哈爾凡、馬克·斯拉凡和戛德·佐巴雷,舉重運動員大衛·馬克·伯格、澤福·福德曼和約瑟夫·羅曼諾。不過,恐怖分子在進入三號公寓之前,必須先對付摔跤教練莫什·溫伯格。那天他在外面待得很晚,這時正好從康諾利大街漫步而來。
溫伯格的塊頭大概跟古特弗洛德差不多,對付起來也不容易。他把一個恐怖分子撂倒在地,另一個恐怖分子朝他臉上開了一槍,暫時把他征服了。他雖然受了重傷,但仍然沒有放棄。三號公寓的人被俘之后,恐怖分子像趕牲口一樣把他們從康諾利大街趕向一號公寓。輕量級摔跤隊員戛德·佐巴雷決定向前猛沖。雖然敢死隊在他后面開了幾槍,但這個小摔跤隊員蜿蜒前行,越過圍墻內高低不平的地面,及時脫離了險境。溫伯格利用這個機會,又抓住一個恐怖分子的下巴并捏碎,又把他打昏了過去。另一個恐怖分子立即朝他的胸部開了幾槍,溫伯格倒下了。
現在輪到約瑟夫·羅曼諾了。在恐怖分子把他綁起來之前,他試圖和他的隊友大衛·馬克·伯格一起從一號公寓的窗戶里逃走,但沒成功。羅曼諾從案臺上拿起一把刀,刺進了一個恐怖分子的前額。那個阿拉伯人傷得很重,撤了下去。另外一個人從他的后面用卡拉什尼可夫自動步槍向他近距離射擊。這位舉重運動員倒下了。第二天救援人員試圖搬動他的身體時,據說他從腰部斷成了兩截。
溫伯格仍然沒有停止戰斗。這位摔跤運動員蘇醒后沒有爬離一號公寓,而是在公寓里摸索著前行,尋找恐怖分子。敢死隊被一個血肉模糊的跌跌撞撞的龐然大物嚇了一跳,但他們沒有立即開槍。溫伯格抓住時機,向一個人撞去,又抓起一把菜刀,砍傷了一個人的手臂。最后他被射中頭部身亡。
這時大約是凌晨五點,行動持續了大約二十五分鐘。“黑色九月”殺死了兩名以色列運動員,綁架九人,兩名運動員逃生。恐怖分子沒有找到公寓里的另外八個以色列人。
在二十五分鐘的激戰中,奧運村的安全部門只收到了一些諸如康諾利大街三十一號“出了點小麻煩”之類的模糊不清的報告。這也不奇怪,這個時候大多數運動員和官員都在熟睡之中。戰斗零零星星的,喊聲和槍聲之后是一段時間的沉寂。被吵醒的人一下子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他們聽了一會什么也沒聽見,就又睡著了。少數幾個人從床上爬起來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卻什么也沒看見。在奧運村,經常有焰火和歡笑聲,沒有任何慶祝活動的晚上很少。對許多睡在以色列隊員附近困倦的人來說,恐怖活動的聲音聽起來跟慶祝活動差不多。
四點五十五分或者稍晚一點,一位赤手空拳的保安只身來調查了。他用手指撥弄著對講機,用德語對站在康諾利大街三十一號幾個戴著頭巾的恐怖分子咕噥道:“這是怎么回事?”被問者沒有回答,在門后消失了。
與此同時,兩位逃走的以色列人拉響了警報器——一個在南韓隊員的公寓里,另一個在意大利人住的地方。半小時以后,當局收到了幾份恐怖分子用英語打印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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